@文:頄九
今天師父出門去隔壁鎮找老朋友敘敘舊,在黃昏時才稍人來通知明日才會回來,
讓百荏跟淵只不用等他,要他們倆好好看家。
今天師父出門去隔壁鎮找老朋友敘敘舊,在黃昏時才稍人來通知明日才會回來,
讓百荏跟淵只不用等他,要他們倆好好看家。
看著外面下的猛烈的傾盆大雨,難以想像下午時日頭還熱的燙人,值得慶幸的是,師父留宿在朋友家,否則必定會在回來的路程上
被迫停止歸途,這天氣實在不適合路宿野外,尤其是上了年紀的長者,很有可能會因為軟爛的泥濘滑到而傷到筋骨。
自從跟在師傅身邊以來,長期四處遊歷讓百荏多少也學會了看雲層、風向或是夕陽的變化來分辨不久後的天氣,今天的突然變天讓他也有些措手不及,同樣措手不及的還有淵只。
因為突來的暴雨,讓原本在外爬樹研究鳥類幼仔的淵只淋的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海鮮,懷裡還護著一窩鳥巢跟兩隻因為暴雨淋濕了羽毛而無法飛翔的成鳥。
淵只把懷中的鳥巢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百荏才發現鳥巢中除了成鳥之外還有三、四隻的幼仔,淵只細心的沒有處碰到那些幼仔,沒有讓人類的氣味沾染到牠們身上。
「你又帶了什麼回來?」無視吱吱喳喳的聲響,百荏冷眼看著桌上的鳥巢,淵只被他的眼神看的背後一涼,下意識的用身體去擋住百荏的視線。
「呃...沒有阿!你不是說如果不讀草藥誌要出去觀察的話,回來時就要交觀察紀錄嗎?但因為下大雨了,我還沒觀察完這樣會交不出紀錄......所以就...就...」低著頭,淵只雙手手指絞著衣角,絞盡腦汁想辦法擠出一點能讓百荏信服的理由,雙眼古漉漉的亂轉,就是不敢跟面前的戀人對到眼。
「所以你就把牠們帶回來了?在車前子那次之後你答應過我什麼事你沒忘吧?還是你的腦袋都裝著吃的?」百荏聲調中隱藏著比屋外暴雨還要危險的東西。
車前子是一隻山鹿,因為剛出生不久就被獵戶的陷阱所傷,所以被路過的淵只救下不但偷帶回來療傷,還替牠取了個中藥草的名字。
明顯還記得自己答應了什麼事情的淵只頓時連大氣也不敢坑一聲,原本還要說些什麼的雙唇閉了起來。頓時間屋內安靜的只聽的到暴雨的聲音。過份的安靜讓淵只感到不安,雖然平常百荏會縱容著自己胡鬧,但對於失信這件事情,她知道百荏不會輕視。
令人心焦的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屋外的大雨聲像是知道了淵只內心的焦急,下得更大了。
偷偷覷著百荏的臉色,淵只唯唯諾諾的開了口。
「對不起,我不該把牠們帶回來。」回應她的還是沉默。
對於百荏的沉默,淵只知道自己該道歉的事情錯了。
百荏不會得理不饒人,他會沉默代表事情的重點自己還沒有抓到──她只是不喜歡讀書,並不代表她很笨。
「我不該毀約的,對不起。」
這次明顯抓到重點,百荏結束了長久的沉默嘆了一口氣。
「這次是最後一次了,再帶甚麼回來你就準備在餐桌上見到牠。」大手放在淵只的頭髮上揉了揉,百荏的雙唇間吐出令人寒顫的話語,「先去把自己弄乾淨吧,浴桶在你房裡了,我可不想接下來花時間在照顧一隻染上風寒還黏答答的野猴子身上,我學的醫術是要用在人類身上的。」
「啊!!謝謝你!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大力的抱了一下百荏後,淵只朝自己的房間跑去。
「還有我才不是野猴子!我可是很久沒有染上風寒了,我身體可是很健康的。」伴隨著腳步聲,抗議的聲響充滿了整間屋子。
「不知道是誰上次臉紅的像猴子屁股?還發冷到把屋內的棉被都蓋在自己身上阿。」平平淡淡的語調掀起了淵只更大聲的抗議,百荏往廚房走去,還到藥室中抓出了幾昧去寒的藥材。
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後,百荏走出小廳到自己房內抓了今天下午才剛收下來的兩條毛巾和一條薄被便直往淵只的房間走去。
沒有做出敲門的動作,百荏直接推開已有了歲月痕跡的的木門,因為知道就算敲了門裡面的人也不會做出回應,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響,如預料中的畫面出現在眼前。
淵只只穿著一件褻衣跟短褲就頂著濕淋淋還在滴水的一頭長髮在床上睡著了,因寒冷而把身體縮成一團。棉被上明顯比周圍還要深的顏色,宣告著棉被今晚的用處被強制剝奪,只能在髒衣堆的一角過夜。
把臂腕上的薄被蓋在淵只身上,百荏把被角仔細的塞進她的身下,不讓一絲風鑽了縫隙。
像淵只這種能往外跑就不會在室內多待一刻的人,如果在房內待太久還沒出來就代表不是睡著了就是又在瞞著他做些什麼事──就像車前子那次一樣。
一旁放著因熱氣而冉冉冒著白煙的的浴桶,水面上飄著的藥草顯示著淵只是已經沐過浴才在床上睡著的,否則百荏絕對會把淵只拖起來丟進去,堅持她把自己弄乾淨才會讓她安安穩穩的睡覺。
坐在床頭把淵只鋪散在床上的髮絲一束束揀好,百荏把其中一條毛巾墊在雙腿上後,像是怕驚擾到淵只似的,把她的頭顱輕輕的移到自己的大腿上。
拿著另一條毛巾細心的為淵只擦拭頭髮,神情專注而認真,若只單看百荏的神情的話,不知情的人也許還會認為他正在擦拭的是世間少見的珍品也說不定。
在快擦乾時,淵只動了動,往有百荏所在的後方靠去。大幅度的移動讓後背的皮膚露了出來,上頭粉色的傷疤讓百荏不自主的撫了上去。
這傷疤佔據了淵只背部右上大部分的面積,雖然在時間的洗刷跟保養得宜之下,傷疤已經成了淡淡的粉色,如果沒有仔細看的話也不易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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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的傷形成的那日天氣也是像今日這樣的暴雨。
為了防止狂風把雨水吹入室內再加上天色已晚,那天的門板早早就關上了。
師徒三人待在書房抄寫著古書,前廳卻傳來有人拍打著門板的聲響。
冒著大雨前來的是村裡的村長跟村裡的大夫,帶來了村中有幾名孩童突然性的發著高燒,一旁的大夫搖著頭說自己診治不出病因為何,在村民的建議下得知最近村外不遠處的山腳下有三位旅行到此的大夫,決定有用無用都要試一試的村長跟大夫兩人只好前來尋他們相助。
老師父怕村中的藥材不齊全,到時還要折返回來取藥材反而會耽誤了醫治的時間,決定先細問孩童的症狀。
在聽完大夫的描述後,師父跟站在一旁的百荏面有難色,有聽沒有懂的淵只看他們倆難看的臉色,擔憂的拉了拉身旁百荏的衣角,怕是甚麼無法挽回的疾病。
對上淵只擔憂的目光,百荏安撫的拍了拍她拉住自己衣角的右手。
「這病倒不是甚麼絕症,只需服下一昧草藥,也只有這草藥能醫治這病。」師父道出了一種草藥名,繼續說著,「這昧草藥只出現在較險峻的山壁附近,雖然不稀有但極難取得。現在為難的地方在於這草藥我們這兒前幾日才剛用光,你們那村還有嗎?」
四人的目光唰唰唰的往大夫身上看去,只見大夫沉重的搖了搖頭。頓時之間,沉重的氣氛瀰漫在幾人之間。
「那我現在去採來。」知道現在情勢危急,淵只自告奮勇的要上山去取得草藥,她不是沒聽到剛剛師父所說的話,但她無法坐視生病的孩童因為草藥的缺失而喪命。
「不行,現在光是在外行走就極度危險了,更何況山中的地勢陡峭,我不能讓你冒著這種險。」聽到淵只的話語,百荏第一個出聲反對,反手抓起淵只還抓著衣角的右手把淵只拉向自己,突然的動作讓淵只嚇的退了一步,被拉著的右手因對方緊張而過度的用力,讓她露出吃痛的表情。
知道自己抓痛了淵只,百荏露出歉意說了聲對不起後就放鬆了力道,但並未放手,像是擔心一旦放開了手淵只就會不顧自身的安危到還下著暴雨的山上採集草藥。
聽到百荏的反對,村長跟大夫也諾諾的反對,雖然很想要自己所熟悉的孩童們能夠痊癒,但畢竟眼前的小姑娘只是在跟著師父遊歷時經過此地,他們不能讓她因此命喪這裡。
「難道你們要看著孩子們因為高燒而喪命嗎?」聽到村長兩人的反對,淵只顧不得禮貌,為了說服兩人稍微提高了些音量,看到村長原本不認同的神情逐漸轉變為遲疑的神情後,淵只轉頭把目標轉移到身旁的百荏身上。
「拜託啦!讓我去好嗎?你平常不是都叫我野猴子嗎?這邊的山我很熟悉,我會好好的回來的!相信我阿!」晃了晃被抓著的右手,淵只拿平常被消遣的話語來讓百荏同意她的行動。看到百荏把頭撇向一邊,淵只轉而向師父說情。「師父......」
「百荏跟我到村子去看能不能拖延時間等到淵只回來,丫頭你就進山去找草藥。不知這位大夫可否跟著這丫頭一同入山?雙方有個照應我會放心很多。」一直沒有出聲的師父在這時說出了決定,同時也向大夫訊問前往協助的意願。
「師父!」這決定果然引起了百荏的抗議。
「去拿藥箱,現在情勢緊迫,沒有時間讓你在這討價還價了。」在得到大夫的應允之後,師父沒有給百荏發言的機會,直接起身離開,進到藥室中準備可能會用上的藥材了。
跟在師父身邊已久,百荏很清楚師父的個性。雖然平常溫溫和和的隨和個性,但是一旦攸關到病人的性命,師傅就會快速的衡量出目前的情勢中最好的辦法。身為一名醫者,百荏知道這才是最正確的態度,在醫療中被自己的私情左右了情感而矇蔽了理性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這是平常師父耳提面命的事情,他在今天之前都認為自己能很好的處理這件事,但顯然他有些高估了自己。
「告訴我你會小心。」站到淵只的面前抓著她的肩膀,百荏只要求著一個承諾。
「我保證我會小心。」眼前的百荏露出自己從未看過的神情,淵只回應著承諾。
「要平安回來。」低下頭,百荏把頭輕靠在淵只的肩上。
「會平安回來。」答應著百荏,也告誡著自己。淵只把手圍上百荏的背上,輕拍了幾下。
過了幾秒,百荏抬起頭來,神情已經恢復到平常的樣子。
「失約的話之後就沒有梅子雞、炒金針、三杯雞丁跟梅子凍了。」
「欸?不要啦!那至少、至少梅子凍不要算在裡面阿!」一聽到自己最喜歡的四道菜餚很有可能被剝奪,淵只比剛剛說服村長還要著急,拉扯著往藥室走去的百荏討價還價。
「你剛剛答應我的事情做到的話還用怕吃不到?」環著手,百荏斜眼看著淵只,提醒她剛剛才剛應允下來的承諾。
「呃......我去準備上山的東西,晚點見。」轉移著話題,淵只迅速的竄逃到平常放置採集工具的房間。
距離定案到準備完全也不過只經過了十幾分鐘,一行人在前廳集合好,雙方便分道揚鑣的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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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孩童的病情暫時穩定之後,百荏忍住心理的不適,站在村莊中第一戶人家的屋簷下等待著,這裡能第一時間看到回來的人。
所以在雨幕中看到回來的只有一臉慌張的大夫時,他就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顧不上自身心中對雨水的恐懼,百荏衝入雨中抓著滿身泥濘的大夫詢問情況。
「那姑娘在採到草藥之後不小心滑到陡坡下面去了,她把手上的藥草丟上來叫我回來找你。」被驚嚇到的大夫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包括那陡坡的大概地點。
在得知地點後,百荏一刻也無法等待。回過神來的大夫只看到百荏漸漸消失在雨中的背影,隨即拿著手中的草藥往村內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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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果然不該讓淵只跟自己分開行動的,還讓她接受最危險的那一份分工。在大夫所說的地點喊著著淵只的名字,期待能得到回應,但得到的卻只有狂風吹動樹枝引起的聲響,百荏一拳打在一旁的樹幹上,內心無比的自責。
百荏還記得自己在聽到陡坡下傳來的微弱呼叫聲時,心裡的大石頭終於不再懸著,但他知道石頭還是在那,在一切情況穩定前,壓在心中的大石還是無法解除。
穩定著身形,百荏在黑暗中找著最適合的路線,壓低身子滑了下去。
果然在下方找到因為不慎跌落而沾染上泥水的淵只。
「丫頭!」
托起已經快要昏迷的淵只,百荏趁著還能她還能回答問題時趕緊了解傷勢情況。
「告訴我感覺哪裡在痛?」
「右、右手...」
在還沒搞清楚傷到哪裡就貿然移動傷患是很不智的,雖然可以用觸診的方式知道大概情況,但為了預防內傷等無法得知的情形,還是病患的感覺會最準確。
「啊!痛!」才剛觸碰到淵只的右臂就傳來呼痛聲,百荏皺著的眉頭更加靠攏了幾分,把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輕,從手腕一路摸上去,在摸到手臂時發現了輕微的骨折,所幸這傷勢在診治之後並無大礙。
在大致上確認沒有比右臂的骨折更嚴重的傷勢之後,百荏抱起因為失溫已經昏睡過去的淵只,尋了一條獸道回到山腳下的臨時住所。山中因暴雨而沒有月光照明,在山中只是做個緊急確認,現在要趕緊確認有無其他的傷口,防止因為泥水讓傷口感染而讓傷勢惡化。
一路上,百荏的雙手花費比平常還要還要多的力氣去維持著避免碰到淵只的右臂跟為了減輕因為跑步而無法避免的震動。
把淵只輕輕的側身放在床上,百荏這下子才有辦法點起燭火。把必要的物品擺放在淵只身旁,他必須讓用具在自己伸手可及的範圍內。
再次藉著燭光確認頭並沒有傷口後,百荏把充滿泥濘的衣服從淵只身上脫下,拿著毛巾沾著清水一點一點把淵只身上的泥巴清掉,卻在右肩胛骨的地方看到了一片沾著些許泥巴的紅色血肉,雖然在檢查之後發現雖然並無傷到筋骨,但在痊癒之後必定會留下大片的傷疤。
雖然淵只身上也有些因為總喜歡往外跑的性格而造成的傷痕,但最大的也不過指頭大。
百荏在替骨折的手臂上夾板後接著就開始處理背上的傷口,他都能想像到淵只知道背上會留下這麼大的傷疤時的表情跟反應,一定會為了不讓自己內疚而掩蓋自己的情緒說著“這是我救人的光榮記錄”或是“反正我都在山裡跑來跑去,這點傷才不會怎樣”之類的話。
把淵只整只從頭到尾的髒污跟傷口都處理好之後,百荏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拿出放在櫃子底層的小箱子。裡面放著之前某大戶人家為了答謝他們醫治好他女兒而贈送的除疤膏,聽說這是非常難以取得的珍貴凝膏,那大戶人家自己也只有五條,就把其中兩條贈送給了他們。
師父轉個身就把凝膏丟給他們去協調,原本兩條都要給淵只的,但她堅持一人一條,而她的那條從沒看她用過。如果知道百荏把凝膏用在自己身上,淵只一定會露出心疼的表情,所以之後要替她換藥時絕對不能被她看到。
把沾了血污跟泥巴的棉被換了下來,在為淵只蓋上棉被以防著涼時,小心的讓織物不沾上才剛塗抹上傷口的藥膏。
看著淵只原本因為傷口疼痛而皺起的五官,因冰涼的藥膏而回覆平常的樣子,百荏緊皺的眉頭也跟著鬆了開來。
那日,百荏未眠照顧了淵只一整夜,直到淵只醒來前才不久才不小心睡著。
一直到隔天醒來,百荏才想起自己有恐雨症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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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起床了!再睡下去是想變豬嗎?」在把髮絲擦乾後,百荏才把淵只叫醒,把身體前傾才發現她早已經醒來,雙眼像水晶一樣透著燭火的反光。
淵只挪挪身體,把姿勢從側躺調整為仰躺,把正低著頭的百荏臉龐收入眼底。
露出大大的笑臉,淵只伸出手摸上百荏的臉頰。
「最喜歡你了喔。」
「你的梅子凍沒了。」
「欸?!說好有平安回來的啊!」從床上爬起來,淵只拉著百荏的手往外走去。
「你那哪叫平安回來,你當我眼睛跟你一樣會踩錯地啊?」
兩人的聲響迴盪在走廊間,一切都跟那天一樣的話語跟舉止,足夠的默契讓兩人知道對方所複製的是哪日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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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前子小番外]
那日,淵只受師父所託外出幫採買物品,本應沒人的房內卻傳出奇怪的聲響,為了安全問題,百荏拿著平常用慣的長棍充當武器站在房門外,一鼓作氣打開時卻看到一隻剛出生不久、前肢明顯是被獵戶的陷阱所傷的小鹿。
那瞬間百荏覺得自己的方才的嚴陣以待都在白做工,不可能找眼前這頭鹿質問,那就只能找這房間的主人了。
才剛回來的淵只踏入前廳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坐在椅子上的百荏臉色比平常還要黑,他的身旁是本該待在自己房間的小鹿,牠受傷的那隻前腳上的繃帶明顯已經被重新包紮過了,包紮技術不知道比自己好了幾十倍。
「你要用你那裝不下太多東西的腦袋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奇怪?怎麼覺得突然冷了起來?淵只轉頭朝外望了一下,確認天氣跟剛剛一樣,並沒有開始下起冰雹才把頭轉了回來。
「牠才剛出生沒多久欸,你不覺得牠被殺掉的話很可憐嗎?」淵只朝那頭溫馴的待在百荏身邊的小鹿走去,卻因為小鹿明顯受到驚嚇而往百荏身體靠去的反應讓伸出原本要觸摸小鹿的手僵持在空中。
「不是我救回來的嗎?怎麼感覺我變成要殺他的那個人了?」碎碎唸著些什麼,淵只把僵在空中的手縮回身後,對百荏露出大大的笑臉。
「吶!我們養他好不好?我已經幫他想好名字囉!你覺得叫車前子好不好?」坐在百荏身旁的另一張椅子上,淵只現學現賣的把昨日才剛背過療效的藥草名安在小鹿的身上。
「我可沒答應要讓你養,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你認為你能照顧好牠?」把一直舔著自己手指的小鹿推開,百荏當然知道車前子是淵只昨日的晚課內容,冷冷的說道, 「你取名品味跟你的廚藝一樣糟糕。」
在淵只還未替自己的取名品味跟廚藝做辯解時,百荏就說出了讓她忘記要辯解的話。
「只僅一次,下不為例,要不然就把你趕出去回歸山林!聽到沒?」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後記】
ask問題
↓
※總覺得我筆下的淵只不是吃就是在睡覺...怎麼會這樣
※百荏個性好拿抓啊!!吸吸救我!!
※因為ASK看到回答時我已經寫一千字了所以私自添加了淵只傷疤設定,並不會影響主要故事。
※他們應該是住三合院之類的...別人家空下來借他們住的...大概(?
※一些古代的物品不知道怎麼稱呼,所以就用了現代的名字。
※對話極少,9成都在描寫。
※怕會看不懂所以先說明ORZ黑色實線是分個現在的時間點跟過去的時間點,虛線是過去的時間點中小小的空格。
2014/05/16
被迫停止歸途,這天氣實在不適合路宿野外,尤其是上了年紀的長者,很有可能會因為軟爛的泥濘滑到而傷到筋骨。
自從跟在師傅身邊以來,長期四處遊歷讓百荏多少也學會了看雲層、風向或是夕陽的變化來分辨不久後的天氣,今天的突然變天讓他也有些措手不及,同樣措手不及的還有淵只。
因為突來的暴雨,讓原本在外爬樹研究鳥類幼仔的淵只淋的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海鮮,懷裡還護著一窩鳥巢跟兩隻因為暴雨淋濕了羽毛而無法飛翔的成鳥。
淵只把懷中的鳥巢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百荏才發現鳥巢中除了成鳥之外還有三、四隻的幼仔,淵只細心的沒有處碰到那些幼仔,沒有讓人類的氣味沾染到牠們身上。
「你又帶了什麼回來?」無視吱吱喳喳的聲響,百荏冷眼看著桌上的鳥巢,淵只被他的眼神看的背後一涼,下意識的用身體去擋住百荏的視線。
「呃...沒有阿!你不是說如果不讀草藥誌要出去觀察的話,回來時就要交觀察紀錄嗎?但因為下大雨了,我還沒觀察完這樣會交不出紀錄......所以就...就...」低著頭,淵只雙手手指絞著衣角,絞盡腦汁想辦法擠出一點能讓百荏信服的理由,雙眼古漉漉的亂轉,就是不敢跟面前的戀人對到眼。
「所以你就把牠們帶回來了?在車前子那次之後你答應過我什麼事你沒忘吧?還是你的腦袋都裝著吃的?」百荏聲調中隱藏著比屋外暴雨還要危險的東西。
車前子是一隻山鹿,因為剛出生不久就被獵戶的陷阱所傷,所以被路過的淵只救下不但偷帶回來療傷,還替牠取了個中藥草的名字。
明顯還記得自己答應了什麼事情的淵只頓時連大氣也不敢坑一聲,原本還要說些什麼的雙唇閉了起來。頓時間屋內安靜的只聽的到暴雨的聲音。過份的安靜讓淵只感到不安,雖然平常百荏會縱容著自己胡鬧,但對於失信這件事情,她知道百荏不會輕視。
令人心焦的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屋外的大雨聲像是知道了淵只內心的焦急,下得更大了。
偷偷覷著百荏的臉色,淵只唯唯諾諾的開了口。
「對不起,我不該把牠們帶回來。」回應她的還是沉默。
對於百荏的沉默,淵只知道自己該道歉的事情錯了。
百荏不會得理不饒人,他會沉默代表事情的重點自己還沒有抓到──她只是不喜歡讀書,並不代表她很笨。
「我不該毀約的,對不起。」
這次明顯抓到重點,百荏結束了長久的沉默嘆了一口氣。
「這次是最後一次了,再帶甚麼回來你就準備在餐桌上見到牠。」大手放在淵只的頭髮上揉了揉,百荏的雙唇間吐出令人寒顫的話語,「先去把自己弄乾淨吧,浴桶在你房裡了,我可不想接下來花時間在照顧一隻染上風寒還黏答答的野猴子身上,我學的醫術是要用在人類身上的。」
「啊!!謝謝你!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大力的抱了一下百荏後,淵只朝自己的房間跑去。
「還有我才不是野猴子!我可是很久沒有染上風寒了,我身體可是很健康的。」伴隨著腳步聲,抗議的聲響充滿了整間屋子。
「不知道是誰上次臉紅的像猴子屁股?還發冷到把屋內的棉被都蓋在自己身上阿。」平平淡淡的語調掀起了淵只更大聲的抗議,百荏往廚房走去,還到藥室中抓出了幾昧去寒的藥材。
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後,百荏走出小廳到自己房內抓了今天下午才剛收下來的兩條毛巾和一條薄被便直往淵只的房間走去。
沒有做出敲門的動作,百荏直接推開已有了歲月痕跡的的木門,因為知道就算敲了門裡面的人也不會做出回應,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響,如預料中的畫面出現在眼前。
淵只只穿著一件褻衣跟短褲就頂著濕淋淋還在滴水的一頭長髮在床上睡著了,因寒冷而把身體縮成一團。棉被上明顯比周圍還要深的顏色,宣告著棉被今晚的用處被強制剝奪,只能在髒衣堆的一角過夜。
把臂腕上的薄被蓋在淵只身上,百荏把被角仔細的塞進她的身下,不讓一絲風鑽了縫隙。
像淵只這種能往外跑就不會在室內多待一刻的人,如果在房內待太久還沒出來就代表不是睡著了就是又在瞞著他做些什麼事──就像車前子那次一樣。
一旁放著因熱氣而冉冉冒著白煙的的浴桶,水面上飄著的藥草顯示著淵只是已經沐過浴才在床上睡著的,否則百荏絕對會把淵只拖起來丟進去,堅持她把自己弄乾淨才會讓她安安穩穩的睡覺。
坐在床頭把淵只鋪散在床上的髮絲一束束揀好,百荏把其中一條毛巾墊在雙腿上後,像是怕驚擾到淵只似的,把她的頭顱輕輕的移到自己的大腿上。
拿著另一條毛巾細心的為淵只擦拭頭髮,神情專注而認真,若只單看百荏的神情的話,不知情的人也許還會認為他正在擦拭的是世間少見的珍品也說不定。
在快擦乾時,淵只動了動,往有百荏所在的後方靠去。大幅度的移動讓後背的皮膚露了出來,上頭粉色的傷疤讓百荏不自主的撫了上去。
這傷疤佔據了淵只背部右上大部分的面積,雖然在時間的洗刷跟保養得宜之下,傷疤已經成了淡淡的粉色,如果沒有仔細看的話也不易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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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的傷形成的那日天氣也是像今日這樣的暴雨。
為了防止狂風把雨水吹入室內再加上天色已晚,那天的門板早早就關上了。
師徒三人待在書房抄寫著古書,前廳卻傳來有人拍打著門板的聲響。
冒著大雨前來的是村裡的村長跟村裡的大夫,帶來了村中有幾名孩童突然性的發著高燒,一旁的大夫搖著頭說自己診治不出病因為何,在村民的建議下得知最近村外不遠處的山腳下有三位旅行到此的大夫,決定有用無用都要試一試的村長跟大夫兩人只好前來尋他們相助。
老師父怕村中的藥材不齊全,到時還要折返回來取藥材反而會耽誤了醫治的時間,決定先細問孩童的症狀。
在聽完大夫的描述後,師父跟站在一旁的百荏面有難色,有聽沒有懂的淵只看他們倆難看的臉色,擔憂的拉了拉身旁百荏的衣角,怕是甚麼無法挽回的疾病。
對上淵只擔憂的目光,百荏安撫的拍了拍她拉住自己衣角的右手。
「這病倒不是甚麼絕症,只需服下一昧草藥,也只有這草藥能醫治這病。」師父道出了一種草藥名,繼續說著,「這昧草藥只出現在較險峻的山壁附近,雖然不稀有但極難取得。現在為難的地方在於這草藥我們這兒前幾日才剛用光,你們那村還有嗎?」
四人的目光唰唰唰的往大夫身上看去,只見大夫沉重的搖了搖頭。頓時之間,沉重的氣氛瀰漫在幾人之間。
「那我現在去採來。」知道現在情勢危急,淵只自告奮勇的要上山去取得草藥,她不是沒聽到剛剛師父所說的話,但她無法坐視生病的孩童因為草藥的缺失而喪命。
「不行,現在光是在外行走就極度危險了,更何況山中的地勢陡峭,我不能讓你冒著這種險。」聽到淵只的話語,百荏第一個出聲反對,反手抓起淵只還抓著衣角的右手把淵只拉向自己,突然的動作讓淵只嚇的退了一步,被拉著的右手因對方緊張而過度的用力,讓她露出吃痛的表情。
知道自己抓痛了淵只,百荏露出歉意說了聲對不起後就放鬆了力道,但並未放手,像是擔心一旦放開了手淵只就會不顧自身的安危到還下著暴雨的山上採集草藥。
聽到百荏的反對,村長跟大夫也諾諾的反對,雖然很想要自己所熟悉的孩童們能夠痊癒,但畢竟眼前的小姑娘只是在跟著師父遊歷時經過此地,他們不能讓她因此命喪這裡。
「難道你們要看著孩子們因為高燒而喪命嗎?」聽到村長兩人的反對,淵只顧不得禮貌,為了說服兩人稍微提高了些音量,看到村長原本不認同的神情逐漸轉變為遲疑的神情後,淵只轉頭把目標轉移到身旁的百荏身上。
「拜託啦!讓我去好嗎?你平常不是都叫我野猴子嗎?這邊的山我很熟悉,我會好好的回來的!相信我阿!」晃了晃被抓著的右手,淵只拿平常被消遣的話語來讓百荏同意她的行動。看到百荏把頭撇向一邊,淵只轉而向師父說情。「師父......」
「百荏跟我到村子去看能不能拖延時間等到淵只回來,丫頭你就進山去找草藥。不知這位大夫可否跟著這丫頭一同入山?雙方有個照應我會放心很多。」一直沒有出聲的師父在這時說出了決定,同時也向大夫訊問前往協助的意願。
「師父!」這決定果然引起了百荏的抗議。
「去拿藥箱,現在情勢緊迫,沒有時間讓你在這討價還價了。」在得到大夫的應允之後,師父沒有給百荏發言的機會,直接起身離開,進到藥室中準備可能會用上的藥材了。
跟在師父身邊已久,百荏很清楚師父的個性。雖然平常溫溫和和的隨和個性,但是一旦攸關到病人的性命,師傅就會快速的衡量出目前的情勢中最好的辦法。身為一名醫者,百荏知道這才是最正確的態度,在醫療中被自己的私情左右了情感而矇蔽了理性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這是平常師父耳提面命的事情,他在今天之前都認為自己能很好的處理這件事,但顯然他有些高估了自己。
「告訴我你會小心。」站到淵只的面前抓著她的肩膀,百荏只要求著一個承諾。
「我保證我會小心。」眼前的百荏露出自己從未看過的神情,淵只回應著承諾。
「要平安回來。」低下頭,百荏把頭輕靠在淵只的肩上。
「會平安回來。」答應著百荏,也告誡著自己。淵只把手圍上百荏的背上,輕拍了幾下。
過了幾秒,百荏抬起頭來,神情已經恢復到平常的樣子。
「失約的話之後就沒有梅子雞、炒金針、三杯雞丁跟梅子凍了。」
「欸?不要啦!那至少、至少梅子凍不要算在裡面阿!」一聽到自己最喜歡的四道菜餚很有可能被剝奪,淵只比剛剛說服村長還要著急,拉扯著往藥室走去的百荏討價還價。
「你剛剛答應我的事情做到的話還用怕吃不到?」環著手,百荏斜眼看著淵只,提醒她剛剛才剛應允下來的承諾。
「呃......我去準備上山的東西,晚點見。」轉移著話題,淵只迅速的竄逃到平常放置採集工具的房間。
距離定案到準備完全也不過只經過了十幾分鐘,一行人在前廳集合好,雙方便分道揚鑣的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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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孩童的病情暫時穩定之後,百荏忍住心理的不適,站在村莊中第一戶人家的屋簷下等待著,這裡能第一時間看到回來的人。
所以在雨幕中看到回來的只有一臉慌張的大夫時,他就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顧不上自身心中對雨水的恐懼,百荏衝入雨中抓著滿身泥濘的大夫詢問情況。
「那姑娘在採到草藥之後不小心滑到陡坡下面去了,她把手上的藥草丟上來叫我回來找你。」被驚嚇到的大夫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包括那陡坡的大概地點。
在得知地點後,百荏一刻也無法等待。回過神來的大夫只看到百荏漸漸消失在雨中的背影,隨即拿著手中的草藥往村內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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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果然不該讓淵只跟自己分開行動的,還讓她接受最危險的那一份分工。在大夫所說的地點喊著著淵只的名字,期待能得到回應,但得到的卻只有狂風吹動樹枝引起的聲響,百荏一拳打在一旁的樹幹上,內心無比的自責。
百荏還記得自己在聽到陡坡下傳來的微弱呼叫聲時,心裡的大石頭終於不再懸著,但他知道石頭還是在那,在一切情況穩定前,壓在心中的大石還是無法解除。
穩定著身形,百荏在黑暗中找著最適合的路線,壓低身子滑了下去。
果然在下方找到因為不慎跌落而沾染上泥水的淵只。
「丫頭!」
托起已經快要昏迷的淵只,百荏趁著還能她還能回答問題時趕緊了解傷勢情況。
「告訴我感覺哪裡在痛?」
「右、右手...」
在還沒搞清楚傷到哪裡就貿然移動傷患是很不智的,雖然可以用觸診的方式知道大概情況,但為了預防內傷等無法得知的情形,還是病患的感覺會最準確。
「啊!痛!」才剛觸碰到淵只的右臂就傳來呼痛聲,百荏皺著的眉頭更加靠攏了幾分,把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輕,從手腕一路摸上去,在摸到手臂時發現了輕微的骨折,所幸這傷勢在診治之後並無大礙。
在大致上確認沒有比右臂的骨折更嚴重的傷勢之後,百荏抱起因為失溫已經昏睡過去的淵只,尋了一條獸道回到山腳下的臨時住所。山中因暴雨而沒有月光照明,在山中只是做個緊急確認,現在要趕緊確認有無其他的傷口,防止因為泥水讓傷口感染而讓傷勢惡化。
一路上,百荏的雙手花費比平常還要還要多的力氣去維持著避免碰到淵只的右臂跟為了減輕因為跑步而無法避免的震動。
把淵只輕輕的側身放在床上,百荏這下子才有辦法點起燭火。把必要的物品擺放在淵只身旁,他必須讓用具在自己伸手可及的範圍內。
再次藉著燭光確認頭並沒有傷口後,百荏把充滿泥濘的衣服從淵只身上脫下,拿著毛巾沾著清水一點一點把淵只身上的泥巴清掉,卻在右肩胛骨的地方看到了一片沾著些許泥巴的紅色血肉,雖然在檢查之後發現雖然並無傷到筋骨,但在痊癒之後必定會留下大片的傷疤。
雖然淵只身上也有些因為總喜歡往外跑的性格而造成的傷痕,但最大的也不過指頭大。
百荏在替骨折的手臂上夾板後接著就開始處理背上的傷口,他都能想像到淵只知道背上會留下這麼大的傷疤時的表情跟反應,一定會為了不讓自己內疚而掩蓋自己的情緒說著“這是我救人的光榮記錄”或是“反正我都在山裡跑來跑去,這點傷才不會怎樣”之類的話。
把淵只整只從頭到尾的髒污跟傷口都處理好之後,百荏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拿出放在櫃子底層的小箱子。裡面放著之前某大戶人家為了答謝他們醫治好他女兒而贈送的除疤膏,聽說這是非常難以取得的珍貴凝膏,那大戶人家自己也只有五條,就把其中兩條贈送給了他們。
師父轉個身就把凝膏丟給他們去協調,原本兩條都要給淵只的,但她堅持一人一條,而她的那條從沒看她用過。如果知道百荏把凝膏用在自己身上,淵只一定會露出心疼的表情,所以之後要替她換藥時絕對不能被她看到。
把沾了血污跟泥巴的棉被換了下來,在為淵只蓋上棉被以防著涼時,小心的讓織物不沾上才剛塗抹上傷口的藥膏。
看著淵只原本因為傷口疼痛而皺起的五官,因冰涼的藥膏而回覆平常的樣子,百荏緊皺的眉頭也跟著鬆了開來。
那日,百荏未眠照顧了淵只一整夜,直到淵只醒來前才不久才不小心睡著。
一直到隔天醒來,百荏才想起自己有恐雨症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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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起床了!再睡下去是想變豬嗎?」在把髮絲擦乾後,百荏才把淵只叫醒,把身體前傾才發現她早已經醒來,雙眼像水晶一樣透著燭火的反光。
淵只挪挪身體,把姿勢從側躺調整為仰躺,把正低著頭的百荏臉龐收入眼底。
露出大大的笑臉,淵只伸出手摸上百荏的臉頰。
「最喜歡你了喔。」
「你的梅子凍沒了。」
「欸?!說好有平安回來的啊!」從床上爬起來,淵只拉著百荏的手往外走去。
「你那哪叫平安回來,你當我眼睛跟你一樣會踩錯地啊?」
兩人的聲響迴盪在走廊間,一切都跟那天一樣的話語跟舉止,足夠的默契讓兩人知道對方所複製的是哪日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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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前子小番外]
那日,淵只受師父所託外出幫採買物品,本應沒人的房內卻傳出奇怪的聲響,為了安全問題,百荏拿著平常用慣的長棍充當武器站在房門外,一鼓作氣打開時卻看到一隻剛出生不久、前肢明顯是被獵戶的陷阱所傷的小鹿。
那瞬間百荏覺得自己的方才的嚴陣以待都在白做工,不可能找眼前這頭鹿質問,那就只能找這房間的主人了。
才剛回來的淵只踏入前廳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坐在椅子上的百荏臉色比平常還要黑,他的身旁是本該待在自己房間的小鹿,牠受傷的那隻前腳上的繃帶明顯已經被重新包紮過了,包紮技術不知道比自己好了幾十倍。
「你要用你那裝不下太多東西的腦袋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奇怪?怎麼覺得突然冷了起來?淵只轉頭朝外望了一下,確認天氣跟剛剛一樣,並沒有開始下起冰雹才把頭轉了回來。
「牠才剛出生沒多久欸,你不覺得牠被殺掉的話很可憐嗎?」淵只朝那頭溫馴的待在百荏身邊的小鹿走去,卻因為小鹿明顯受到驚嚇而往百荏身體靠去的反應讓伸出原本要觸摸小鹿的手僵持在空中。
「不是我救回來的嗎?怎麼感覺我變成要殺他的那個人了?」碎碎唸著些什麼,淵只把僵在空中的手縮回身後,對百荏露出大大的笑臉。
「吶!我們養他好不好?我已經幫他想好名字囉!你覺得叫車前子好不好?」坐在百荏身旁的另一張椅子上,淵只現學現賣的把昨日才剛背過療效的藥草名安在小鹿的身上。
「我可沒答應要讓你養,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你認為你能照顧好牠?」把一直舔著自己手指的小鹿推開,百荏當然知道車前子是淵只昨日的晚課內容,冷冷的說道, 「你取名品味跟你的廚藝一樣糟糕。」
在淵只還未替自己的取名品味跟廚藝做辯解時,百荏就說出了讓她忘記要辯解的話。
「只僅一次,下不為例,要不然就把你趕出去回歸山林!聽到沒?」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後記】
ask問題
↓
※總覺得我筆下的淵只不是吃就是在睡覺...怎麼會這樣
※百荏個性好拿抓啊!!吸吸救我!!
※因為ASK看到回答時我已經寫一千字了所以私自添加了淵只傷疤設定,並不會影響主要故事。
※他們應該是住三合院之類的...別人家空下來借他們住的...大概(?
※一些古代的物品不知道怎麼稱呼,所以就用了現代的名字。
※對話極少,9成都在描寫。
※怕會看不懂所以先說明ORZ黑色實線是分個現在的時間點跟過去的時間點,虛線是過去的時間點中小小的空格。
2014/05/16